上次写了一篇文章,关于婚礼上父亲送女儿的。有个姐妹前两天给我推荐一本书叫《爱是一种选择》,我一开始还纳闷她为什么给我推荐此书,因为我很少看辅导类的书。这本书主要讲拖累症患者的症状和康复过程。我第一次听说拖累症这个词。跟她聊天之后才发现,她是看了那篇父亲送女儿的文章后,感受到了我的那种孤独和无助,因为她自己也有。然后我就很感动,我只是稍微那么一写,就真的有人因此与我共鸣,主动来温暖我的心。爱就是这么缓缓地流淌着。
拖累症这本书我还没看完,苏炳森不同意我用手机看书,他买了纸质版,我还在等待中。但我看了前面四章。我想我也是个拖累症受害者。我的父母总是吵架,甚至打架。在我结婚之后仍然如此。我每次回老家都是计划多待一段时间,好给他们传福音,但每次我都坚持不过十天,就落荒而逃。小时候父母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,我必须去拉架,因为我是家里的老大,我的弟弟害怕,我想必须要有人制止啊,可是找不到别人,所以我就必须上,无论害怕不害怕。于是我要站在父母中间,要比他们更凶,更不要命,吼的声音要更大。以至于我后来比较暴力,很倔强也很极端,我以为我可以制止这种风暴,也可以摆平其它困难。因为在我心里,那种场面比战争还可怕,还艰难。
所以,当我回去看到家人们都骂侄女笨,我就不肯相信,我就不相信她笨,或者我就不相信我不能改变她。于是我把侄女带去成都呆了四个月。她确实有很大的变化。现在侄儿侄女又来我家了,他们的生命也在不断地更新中。这件事似乎还没有使我有太大的挫败感,当然我接他们来的时候,就是希望他们活在教会的影响下,但我个人的家庭要付更多的责任。如果有个比例的话,我们家庭占70%,教会占30%。
直到遇到二叔。他是名校毕业,但一直过着躺平的生活。家里人很失望也很无奈,没有任何办法。我们家曾试着帮助他,有两次,每次都在我家住了差不多三个月。我们提供吃提供住,鼓励他去工作,也带他去教会,但还是没办法。第二次我已经无法忍受,直接把他赶出家门。我知道二叔的希望在教会,在于信仰,但我无能为力,70%的辛劳我也无法付出。这件事比制止父母打架还难,比照顾侄儿侄女不知难多少倍。
上个月在小组提到二叔,我还是觉得他这样下去可惜了。可是我没有勇气再接他到家里来。于是就跟小组的弟兄姐妹聊。牧师说,我对这样的人很有负担,你让他来吧,你们负责他吃饭,灵魂我们负责。我在群里发了代祷,很多人就开始为他祷告。于是我再次鼓起勇气,邀请二叔来我们家。
他来了。星期六来的,星期天跟我们去主日。星期一去外面参加退休会。晚上让他跟郭春雨牧师住一起。快十二点了,郭牧说,报告一下,二叔信主了。我们都有点不敢相信。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让他分享了见证。很感恩,这次他真的信主了。
通过这件事情,我深刻地认识到教会的力量。我想影响我的父母,我只身回去只能狼狈逃脱。我照顾侄儿侄女还稍有成效,我以为是我个人家庭的力量,其实,如果我是回陕西照顾他们,估计也只能狼狈逃脱。就像最初在二叔的身上那样,我不把他们赶走,就是他们把我赶走。根本上来说,不是我们自己做了什么,而是主借着教会在做工,我们是其中的一部分力量。他要是不使用不动手,我们都将溃不成军。
这一次,不只是二叔看到了希望。我也看到了希望,我所有还未信主的家人们也都有了希望。拖累症患者,所有劳苦担重担的人们,其实都不要想着累死自己,要去寻求活路,把担子卸给祂,祂必有最好的安排,最合适的时机,最持续的护理。